俯仰流年二十春_第49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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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49章 (第1/2页)

    从五点到七点,沈清还呆呆地坐在椅子上。

    隔了很久很久,我听见她轻轻说了一句,“骗子。”

    凌晨一点十四分,沈清还依旧坐在椅子上,我抱膝坐在地板上。

    我终于知道我的视力为什么会越来越模糊了。

    再这样下去,魂魄还没归去,我就会看不见了吗?

    但仔细想想,我好像没什么后悔的。

    沈清还几乎一整天又是没吃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到最后,竟然是我先耗不住,趴倒在地面上睡着,在她脚边激起一阵风。

    -

    沈清还只对我发了三天脾气。

    之后她再回来时,按亮了玄关灯,同往常一样,对着空气说:“我回来啦。”

    我绕在她旁边,说:“你回来啦。”朝她耳朵后吹一小口气。

    被她接回家的小狗只只,嘴里正叼着一根蓝色的头绳,像是被沈清还逮了个猝不及防。

    我知道,只只是想帮我藏起来。

    沈清还蹲身唤只只,“只只,到妈妈这儿来。”

    只只小小的身体投入她的怀里。

    沈清还朝它伸出手,“张开嘴。”

    小狗张开嘴,把蓝色头绳搁到她手上。

    沈清还把它套在右腕上,蓝色头绳在她手腕上勒出了一个痕,和绿色陶瓷手链叠在一起。

    一颗水珠砸在地板上。

    我看到沈清还又在哭。

    叫什么沈清还,明明应该叫沈泪。

    只只努力抬着身体,舔去沈清还的眼泪。

    -

    我的第四梦,是沈清还的。

    我慎重而又草率。

    因为不想分别,所以后来又迟迟不愿入梦。

    可因为有话要说,又不得不入梦。

    孟婆慌慌张张来通知我,说:“能入梦了。她吃了些安眠的药物,梦境稳定。”

    我的心长久被压抑着,不得跳动。

    我祈求,祈求:“这个梦能不能久一点?”

    孟婆回看着我,我不知道她是否应允。

    自从我死后,沈清还就很少再进我们一起睡过的主卧,一阵缥缈的白烟在客房里浮起,我与沈清还,终于见了面。

    我出现的时候,她的眼里盛满了不可置信。

    我看见,她全身都在颤抖。

    我的心像在零下二十几度那样暴露着,寒冷,逼仄地跳动着。

    沈清还的眼睛也如剔透的冰封,看了我一眼,冰封碎裂。

    我垂头,我知道,沈清还肯定是怨我的。就像那次我骑电动车急着过马路见她,闯了灯,差点被机动车撞到。

    她见了,之后冷着脸对我好几天。直到我反复跟她保证,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做了、一定会注意好自己的安全,她才又把我搂进怀里。

    但这次救人,我只是跟她说了一声。

    到最后,也就只留给她一句话。甚至到如今,只能有一个梦境。

    顿了顿,我说: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沈清还声音里有伪装的镇定,但依然难掩颤抖的声线,她问我,“什么对不起?”

    我摸索着她,用力扯着她手腕上的小皮筋和陶瓷手串,说:“太勒了,你不要再戴了。”

    我手上虚无力气。

    重重喘息着。

    沈清还不来扶我,她朝后退了一步,左手护着右手手腕。

    想起了什么,抬头问我:“那些书信,收到了吗?”

    “收到了,谢谢。”我勉强直立起身,“还有,我想我应该表达过我的想法了,不要纪念我,也不要祭奠。把我所有的骨灰飘在临熙的大海上,扬了就可以了,一点都不要留。你答应我。”

    沈清还的双眼无助地落着泪,眼眶凶红,问我:“凭什么?!”

    “我不想被装在那个小盒子里,太冷了。你答应我,好不好。”

    我求她。

    她不吭声。

    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,砸在地面上。

    顿了一会儿,又问我:“时汩,为什么连器官捐献这种事情,我竟然还是要从别人口中得知?为什么先到沈长赢的梦里?为什么我到最后,连你的一点骨灰都得不到?”

    我不解释。

    “忘了我。”我没有什么值得被爱的。

    沈清还依旧不答应我,反而是固执问:“我问你,如果以后我跟沈长赢,我俩掉海里了,你会救谁?!”

    我闭上眼睛,苦笑着说:“清还,别闹了。”

    沈清还:“给我一个答案!”

    我沉默。

    没有答案就是答案。

    心内的声音在强响: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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